得嗑且嗑

冷cp自产自销

《皮囊》——蔡崇达

这是一本我非常中意的书。

作者真的太会写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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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,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拖住……肉体是拿来用的,不是拿来伺候的。


最后,是父亲挣扎着调动脸上的肌肉对我笑,但爬到他脸上的滋味太多了,那个笑,终于扭曲成一个我描述不出的表情。


生活中很多事情,该来的会来,不以这个形式,就会以那样的形式。但把事情简单归咎于我们无能为力的某个点,会让我们的内心可以稍微自我安慰一下。


挫败感从那一个个细微的点开始滋长,终于长成一支军队,一部分一部分攻陷他。


这种没被戳破的悲伤,像发脓的伤口一样不断淤积、肿大,慢慢地,控制不住,伤感有时候会喷发出来——


没有声息,但他的内心里某些东西确实完全破碎了。这声音听不见,但却真实地弥漫开。而且还带着味道,咸咸的,漂浮在家里,仿佛海水的蒸汽一般。


他在后面安静得像植物一样,像他从来不存在一样。


冷色的灯光静静地敷在上面,显得走廊更长、更深了。


疾病掌管着这里,疾病就是这里的规则,疾病也是这里的身份。


疾病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了他们,即使他们当时身处不同的生活,但疾病一眼看出他们共同的地方,同意把他们感到这么一个地方圈养。


我厌恶这种感觉,就像你按照自己的记忆走一条印象中很平坦的路,然后突然哪里凹陷了,一踩空,心直往下坠。


我知道过不了几天,风一吹,沙子一埋,这痕迹也会不见的。一切轻薄得,好像从来没发生过。


那时候困难是普遍现象,因此困难显得很平常,显得不值一提。只是每个家庭要想办法去消化这种困难,并且最终呈现出波澜不惊的平凡和正常。


发觉了世界上有我一个人承担不了的东西,才觉得有神灵真挺好的。


因为一回家,就会真切地感知到,似乎哪里缺了什么。这样的感觉,不激烈,不明显,只是淡淡的,像某种味道。只是任它悄悄地堆积着,滋长着,会觉得心里沉沉的、闷闷的,像是消化不良一般,我知道,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悲伤。


胭脂一般的天色,敷在明晃晃的石板路上,把整条巷子烘托得异常美好。


贫穷像一个设置在内心的安全阀门,让每个人都对隐藏在其中的各种欲望不闻不问,然而现在,每个人就要直接面对自己了。


在当时,每个人身上财富还没有足够的数量,对人的耐心因此也没有足够的重量,这样“多余”的症状,只会被当作一个人的胡思乱想。


和他说话,就如同和一个人在水里纠缠,你拉着他,想和他一起透口气,他却拉着你要一起往下坠。


不清楚真实的标准时,越用力就越让人觉得可笑。


厚朴大约也是这样的小孩,他们往往是脆弱的,因为干净到甚至不知道应该要去判断和思考自己是否适合时宜。


不知道自由是什么的人,才会动辄把自由挂在嘴边。


不合时宜的东西,如果自己虚弱,终究会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,但有力量了,或坚持久了,或许反而能成为众人追捧的魅力和个性。


梦想原来是卑微的执着。


或许能真实地抵达这个世界的,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,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,而是务实,卑谦的,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。


每片海,沉浮着不同的景致,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。生活也是,人的欲望也是。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,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,是最好的办法,然而,无论如何,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。


我期许自己要活得更真实也更诚实,要更接受甚至喜欢自己身上起伏的每部分,才能更喜欢这世界。


那一刻我会觉得自己是切开的木头年轮中的某一个环,拥挤得那么心安。


作为游客,惬意的是,任何东西快速地滑过,因为一切都是轻巧、美好的,但这种快意是有罪恶的。快速的一切都可以成为风景,无论对当事者多么惊心动魄。


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,就显得格外残忍。


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,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,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。——马塞尔·普鲁斯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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