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蓉白】春笺寄何方（七）（八）
完结了
文笔一如既往垃圾
我自己反正不忍回看
bug肯定有，忽略吧
感谢大家看到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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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
蓉仙姑从不是个胆小的人。
对上师兄的时候除外。
曾经师兄问她可知何为喜欢，她不明白，后来等她找到答案的时候，师兄受罚轮回。一个转身隔开百年。
她偶尔想，若是那日，她对师兄说了那句话，结局会不会不一样。
可世事没有如果。
白逍遥隔三差五地会过来给她带些小玩意儿，有时是后山的小野果，有时是莲池的莲蓬子，有时是新开的几枝栀子。他倒是不再说什么要跟着她的傻话，准确来说，是很少再和她说话了，只静静地送了东西来，送到了便走。
蓉仙姑也不阻拦。她有一些小心思，她无法否认自己看到白逍遥是欢喜的，就像回到了百年前与师兄朝夕相处时那样。这对白逍遥也许不公平，但她不是圣人，在师兄这件事上她无法做到不自私。
一时贪恋起，再难平息。
时间一长，谁都看出来些猫腻，不过碍于门规与身份，大家都作壁上观。
后来何田玉来找她，名为闲聊，实则旁敲侧击。
何田玉说：“小师姑，昆仑门规同门弟子不得相爱，先代掌门师伯至今仍劫数未尽，真是令人惋惜。”
蓉仙姑闻言神情一滞，指腹摩挲着青瓷杯壁，而后露出一抹苦笑：“小师侄你身为昆仑代掌门，这害我师兄的门规竟也改不得吗？”后半句猛然低沉下去，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带着怨怼愤恨的语气。
何田玉大惊起身，后退两步俯首作揖：“小师姑不可妄言，这昆仑门规千年，如何改得。”
蓉仙姑早料到他的反应，丝毫不觉讶异，只敛了神色抬眼挥袖送客：“我乏了，小师侄慢走吧。”
何田玉愣了愣才直起身，似是欲言又止，但终是轻叹了口气离开。
“你听到了。”蓉仙姑重新拿了个杯子斟茶放在自己对面，显然是替某人斟的。
她话音刚落，身后房门打开，白逍遥缓步走出，在她面前坐下。
他脸色不是很好。也对，傻子也看得出这是蓉仙姑的婉拒与何田玉的警示，可他现在脑子里还想着别的事，一件比违反门规更令他耿耿于怀的事。
“那个人是先代掌门，对吗？”白逍遥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蓉仙姑开口问，目光沉沉如深潭。
蓉仙姑听到师兄，心头一震，本能地回避着他的审视。此刻对方的目光带着些探究的意味，似乎是在剖析着她的内心，令她很没有安全感。
白逍遥接着说：“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，刚刚，我也终于猜到那个人是谁。也许说这样的话很是失礼唐突，但蓉姑娘，我不是顽石草木，每每你看着我的时候，我总觉得你的目光并不只是停留在我身上。如今想来，其实你只是在透过我，看另外一个人。所以，我想跟你确认。”
话说到这儿，真正慌乱的变成了蓉仙姑。杯子里的茶水剧烈晃动一下，溅出些水渍，触及她掌心微凉。她不曾想原来自己以为的小私心其实早就赤裸裸地暴露。
不用说，她是对白逍遥是怀有愧疚之情的，但同时，自己深埋的秘密被窥探，甚至即将被揭开的处境更令她惶恐。
她喜欢师兄，谁也不曾知道，甚至连师兄也当她的表白是孩子懵懂心性。
后来师兄和小谷在一起之后，她也藏得很好，依旧扮演着任性师妹的角色。再之后师兄被罚轮回，她怕自己留在昆仑终有一日会触景生情至执妄，于是云游四海几百年都未回过昆仑。
她害怕。
怕这份孤独的喜欢、可笑的暗恋被大白于天下。
一旦如此，师兄与她，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。
她从来不怯懦，但是涉及到师兄的赌局，她赌不起。
她不敢赌。
她如入重围，进退不得，辗转反侧，藏经阁三万余各式典籍，没有一卷能助她破此困局。
白逍遥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答，便知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。气馁与不知所措涌上心头，他顿感无力。
与谁争呢？
若是寻常人，自可奋力争一争。
可他的情敌不是寻常人，是她师兄，是她几百年的执念。
这如何争？哪来的半点胜算。
“逍遥，我是在你身上找师兄的影子。这是我对你不起。”蓉仙姑垂着眸子，握紧了拳，似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些话，“都说舍得舍得，可几百年了，应是我愚钝，我放不下。”
白逍遥听得心直往下沉。
你看，怎么争，如何争。
“师父说我仙骨奇佳，必有大成，可我辜负了他，这人间情之一字，噬心彻骨，成网成囚笼。”
蓉仙姑偏头去望檐角正随风摇晃的铜铃，对于铜铃，风也是不由自主的拉扯，挣脱不得的枷锁。
“你对我的情意，我自然是欢喜的。可你不是师兄，或者说，不是真正的师兄。”
白逍遥正随着她的话心情大起大落，最后一句显然让他抓住一闪而过的破绽。
“不是真正的师兄？何意？”他大惑不解。
蓉仙姑转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。她需要痛下决心，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去完成她早该面对的事。
“喝下这个，你就能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。”蓉仙姑掏出小小白瓷瓶放在白逍遥面前，“瓶里装的是蓬莱仙岛的魂露，可以让人忆起所有轮回前世。”
月余前她不辞而别，恍惚间就到了蓬莱，又不由自主地回了昆仑。直至此刻，她终于明白，自己就是想念师兄了，她就是想回来见他，就是想说那句迟到了几百年的话。
聪慧如白逍遥，其实已经可以猜出些自己身份的端倪。瞧着蓉仙姑期待又躲闪的样子，他心下一痛。
心一横，拿起瓷瓶，正要往里嘴里倒却被蓉仙姑抓住手拦下了。
“你，你回去喝吧。”话里满是乞求，她仍是无法太过直面如此情景，拿出这魂露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决绝勇气。
白逍遥抬眼望她，神色复杂，唇齿翕动，终是未说什么，僵硬地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去。
蓉仙姑看着他渐行渐远，就在他踏出院门之际，她听见自己说——
师兄，你喜欢喜欢我好不好呀。
白逍遥微不可见地脚步一滞，但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步伐。
八、
余生请你等在原地，换我来找你。
白逍遥去人间了。
蓉仙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，白逍遥已拜别何田玉，摘下了昆仑信物，他不再是昆仑弟子。
留给蓉仙姑的，只有一封书信。
信上说：师妹，是师兄的错，没保护好你。
信上说：师妹，师兄怎会对你没有一丝情意。
信上说：如今我是白逍遥，我不是你师兄，他喜欢你也不行，只有我能喜欢你。
信上说：我会去把属于你师兄的情缘债处理好，然后，世上会有一个只属于你的白逍遥。
蓉仙姑哭笑不得。
其实当日说完晚了几百年的那句话的瞬间，她便如卸千金重负，那时山风吹开了漫天大雾，她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许久终于窥得天光乍现。
原来所执一直是我执。
信的最后一句是——
蓉仙姑，你喜欢喜欢我好不好呀？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，我会让你喜欢我的。
白逍遥敬上。
少年桀骜狂放的形象透过笔尖生动跃然纸上，引得她忍不住的笑意。
嗯。
不得不说，她其实还有点期待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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